第28期
长乐区青蓝工程
读书篇
导师林珊点评：李文青老师读孙绍振教授《如是解读作品》有“何其幸运”之感，我能读到李文青老师的这篇读书笔记又何尝不是“何其幸运”！清新的文笔流淌着对天真童心的礼赞！感谢孙教授，感谢李老师带着我们重温、重拾童心，理解儿童，创造课堂上最美的童韵！
当“矛盾”相遇，恰是童心流露时
——读孙绍振《如是解读作品》有感
长乐区金峰中心小学李文青
说来总觉得自己何其幸运。教书育人之路，总有志同行，得师相授，如今疫情禁锢双足之际又以好书相伴，怎能不感激呢？刚翻开孙老的《如是解读作品》（散文及其他卷）时，深感难以融入。当然这不能责怪书本深奥，我还未听过孙老的讲座，却早已听说：孙老亲切自然、风趣幽默，谈话间少不了“旁征博引”，分析问题，深入浅出，挥洒自如。凡是听过他讲座的人，无一不是赞不绝口。所以呀，真是自己的知识浅薄。手捧好书，更应当好好研读。
孙老在现代散文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的解析中讲了这样一个例子，因为讲是小学生的例子，印象就特别深刻了：班主任想出一个很好的主意，让每个同学都当一天班长。这个小同学的作文题目是《过了一把当班长的瘾》。全文写他当班长的兴奋和趣味，但老师却在评语上说，当班长的“瘾”不妥，瘾是贬义词，和烟瘾、酒瘾联系在一起，轮值班长是为同学服务，也是锻炼自己，老师建议小作者，要正确用字，应该先查查字典，最后批评小作者的文章“缺乏童趣”。孙老在文中指出：这真是有点滑稽了。“过瘾”恰恰是最有童趣的地方，这位老师把孩子批了一顿，又回头来向人家要“童趣”，这不是找马骑马吗？读到这里，我不禁感叹：这真是一位心里既有学识又有童心的大家。如果你认真读一读孙老说的这个例子，你会发现：写作的孩子并不缺乏童趣，恰恰和老师的评语相反，这是个“富有童趣”的孩子，他的“童趣”正应藏在这个“瘾”字当中。“瘾”虽是贬义词，但在孩子心中却是“好玩，有趣”的意思，显然孩子心中的意义和这个字该有的意义是“矛盾”的，但我们必须要肯定这样的矛盾。为什么这么说呢？就让我们继续走进孙老关于分析童年描写中存在的“矛盾”的看法吧！
在孙老看来，所谓分析，就是要把原本统一的对象加以剖析，根本不应该从统一性出发，而应该从差异性，或者矛盾性出发。他分析的具体方法不少，书中概括为是“还原法”和“比较法”，展开来说的话，不胜枚举，一言难尽，但是，所有这些方法，都是低层次的操作性方法。其最高层次，从哲学上说，就是分析的方法，尤其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。在这些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案例中，你会发现孙老对“矛盾”的肯定，有的矛盾是显性的，有的是隐性的，它的存在推动了情节的发展，也让文本分析成了“有源之水”。在有关童年的描写中，总会发现越富有儿童心理特色，越少不了“矛盾”的存在：冰凉的河水呛得我好难受，我几乎背过气去，而河水依旧在我身边不停地流着，流着……在由于恐怖而变得混乱的意识里，却出奇清晰地反映出岸上那个追赶我的人的残酷的笑声。（选自张洁的《挖芥菜》）孙老认为：这里隐含着儿童心理的特殊矛盾：一方面是危急关头的恐怖和混乱，一方面是出奇清晰地感觉。她既是一个孩子，又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。正是因为挖荠菜这件事情对童年的张洁有着特殊、复杂，充满矛盾的感情，她将这样的情感融入到文字当中，才把这“丰富的儿童心理”呈现出来。在《拣麦穗》里，作为小女孩子，个子还没有篮子高，也来拣麦穗，大人问她拣来干什么，她大言不惭地说：“我要准备嫁妆哩。”大人问她要嫁给谁，她公然说嫁给一个卖灶糖的老汉。（选自张洁的《拣麦穗》）孙老认为：这在大人看来是不合常理的。但是，对孩子来说，讲出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我想，这大概就是成人世界认为的这是不符合道德伦理的“矛盾”，然而，孙老肯定了文本创作中，儿童视角下的“矛盾”，这样的“矛盾”更真切地还原了当时背景下儿童的心理，表达当时背景下的儿童情绪，而这反映出的就是童真、童趣。
孙老的文本分析是层层深入，追根溯源的，但文本分析方法却不是我们一早一夕就能学会的，而要注重平时的积累。在小学课堂上对文本分析方法大可不必刻画入微，原因很简单，小学生对理论是难以理解的，也是没有多大兴趣理解的。但深入的、准确的文本分析对我们的教案设计一定有很大的帮助，这也将推进我们的课堂教学，这就要求我们做个“深入浅出”的教师，唯有如此，我们才能够更好地在孩子们的童心童趣碰撞时，获得最大的尊重。深入文本运用具体的方法，进行文本分析，例如《窃读记》中分析道：接下去，是对以往“窃读的滋味”的回忆，也是很有孩子气的。一方面是“如饥饿的瘦狼，贪婪地吞读”；另一方面又是“惧怕”，到一定时候，便“知趣”地放下书，“若无其事地走出去”。求知欲的强烈和伪装的幼稚，相辅相成，这是矛盾。“偶然避雨”，又装着皱起眉头担心雨停不下来的样子，可心里却希望雨下的越大越好，这也是矛盾……其中我对课文这样一句话尤为深刻“急忙打开书本，一页，两页，我像一匹饿狼，贪婪地读着，我很快乐，也很惧怕——这种窃读的滋味！”这句话直接而集中地概括了窃读的百般感受，也是作者情感的集中体现，这句话也集中了多种矛盾。其一：饿狼的比喻相当诡异，除了作者怕是极少有人愿意把自己饿狼对比。其二：“贪婪”修饰“读”甚是少见，甚至可以说是不符合逻辑的，这与高尔基的名言“一个读书的人看到书就像一个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。”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其三；既“快乐”，又为何“恐惧”呢？一句话，有诸多的矛盾。但孩子能读出一、二就是他们与作者引起的共鸣，共同沉浸在“窃读”之中，从现实的方便、舒适的读书环境穿越到“难得、不便”的读书环境，这就是童趣油然而生之时，因而不能因为孩子少读出一点两点就让他们得了批评，打破了刚刚产生的“童年乐趣”。
说到了童年乐趣，就不得不提鲁迅的“百草园”，我们都知道这是鲁迅童年的乐园，是个有“无限的趣味”的地方。“无限的趣味”让人联想到十分奇特、罕见、美好的东西，但是鲁迅说，这里只有菜畦、石井栏、皂荚树、桑葚等，以及蜈蚣，斑蝥。要知道蜈蚣是有*的，斑蝥又叫放屁虫，在成人心中，这哪有什么乐趣呀？不但没有乐趣，还很煞风景，但是鲁迅却特别强调斑蝥放屁的细节：“用手按住它的脊梁，便会啪的一声，从后窍喷出一阵青烟。”虽然和大人的审美有极大的矛盾，但在孩子心里，这就是极大的乐趣了吧。这让我想起了任教三年级时，班上的一个男孩子，极喜欢花草虫鱼，也抓过的放屁虫，和我介绍放屁虫的时候就是一副“哈哈大笑”，获得极大快乐的样子，还给我摸过他说一定没*竹蚣，偷偷把学校后山的癞蛤蟆带回家养，甚至有一次在课堂上，“越狱”的小仓鼠吓坏了全班同学。现在的他有这般独特的、愉悦的儿童心理，即使他还不能很好地将这些记录下来，转化为文字，但我相信这些“矛盾”，都已经在他的心里埋下一颗小小的种子。这样的“矛盾”，我们大可不必计较，因为这偏偏是孩子觉得有趣、快乐的时光。
作为一名小学教师，真觉得应该把孙老说的这句话牢牢记住：“孩子就是天真、顽皮的，对世界经验很少的，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童心，洋溢着儿童的趣味。这并不是大人的乐园，而是孩子的乐园，不是物质意义上的乐园，而是心灵的乐园。明明不是乐园，之所以成为乐园，是因为，在这里，活跃着一颗童心，洋溢着儿童的趣味。”相信总有一天，他们会把属于他们的独特的“矛盾”，从生活里融入到字里行间，那时恰是他们将自己酸甜苦辣的儿童心理跃然纸上时。
作者：长乐区金峰中心小学李文青
导师：福州教育学院附属第一小学林珊
图文编排：南平师范附属小学元志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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